y2/おかわり
“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你忘记明天要考试了吗？”
樱井在床上打了个滚，抱着床上的枕头，“啊——啊——这话从nino嘴里讲出来真的好奇怪啊。”
“什么呀。”二宫用下巴和肩膀夹着电话听筒。
“那跟我去东京吗？”樱井把脸埋在枕头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不去。来回坐车很麻烦。”显示屏的蓝光幽幽地照在二宫脸上。
“哎————就当是陪我嘛。”
“多大人了，去考个试还需要人陪。”
樱井一下子坐起来，挠了挠头，又塌下腰：“早知道就强迫你跟我报一所学校了。”
“嗯？你说什么？” 啊啊啊，隐藏关卡没能进去，二宫咂了个舌头，忽略了樱井在电话那头的碎碎念。
“嗯……没事！我要睡了！nino也不要打游戏了，快点睡吧！”
“……嗯……过完这关。”二宫听见樱井悉悉索索地铺床。
“翔君。”
没人回应。
“翔君，考试加油。”
樱井一把抓起电话冲着电话大喊：“什么什么nino刚才讲话了吗？”
“没有！让你早点睡觉！”二宫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好了好了要睡啦，nino要挂电话了吗？”
“嗯。”
“那晚安。”
“晚安。”
放榜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樱井拿着写着号码的小纸条在看板上找啊找，没出意外的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自己。他蹦蹦跳跳地跑到二宫面前，在二宫眼里那笑容闪得他只能做出太阳好大表情。
“看完啦。”二宫拿着他的DS放在额头上，试图遮挡阳光。
樱井点点头。
“那走吧。” 他把游戏机放进马里奥的挎包里，站起身来，还是没能平视樱井。
樱井握住二宫的小臂，说：“先去吃点东西吧。”
于是樱井跟二宫坐在拉面三郎里，把脸埋进脸盆大的面碗里。准确的说，只有樱井一个人把脸埋进脸盆大的面碗里。
“吃完了干什么？”樱井抬起头，嘴边一圈油渍，亮闪闪的。
“回家。”二宫跳着豆芽一根接着一根的吃。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看着二宫，嫌弃的撇了撇嘴。
“哎————好不容易来次东京！”
“以后不天天都在东京。”
樱井想让自己嘴撅得能挂油壶，想了想，还是保持一般表情。
“不一样。”
二宫转过头看他，“哪儿不一样？”
“哪儿都不一样。”樱井埋头呲溜呲溜地。
二宫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嚼着叉烧。
末了，“那就去转转吧。”
先到了秋叶原。
樱井先下了车，二宫跟在他后面。
二宫说：“你不是想去上野看展览？”，说罢便愣在原地。
“你怎么知道的？” 樱井转过身，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条长凳的距离。
二宫不说话。樱井也没追究：“前两天看到任天堂出了3DS。你不是早就嫌弃你的DS按键不灵敏了吗。”
二宫撇嘴：“哪是说买就买得起的。”
“你之前不是去打工了吗？”
“买了PlayStation 2就没了。”
樱井同情的眼神击中了二宫。
他们还是走进了一栋狭长的楼里，耳边飘着女仆咖啡厅甜腻快节奏的BGM，樱井今天穿了件绀色粗棒毛衣和淡蓝色的衬衫，还有一双杀千刀的church’s的布洛克。
他站在电梯门口就像是一座雕像，电梯门上的烤肉店广告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场。
格格不入，又泰然自若。
相比二宫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他手插在运动裤的裤兜里面，身形懒散的猫着背。
叮——
电梯到了。
“卖脱销了是什么意思？我昨天打电话来你们还保证有的啊？” 樱井上半身抵在玻璃柜上，对着已经退到墙根的店主不依不饶。
“实在是对不起，今天早上有一位客户一下子把我们剩下的货源全都订了，本来也没有几台……”
“可是我昨天打过电话了呀？”
“打过电话了……也不能算是……预订吧……”
“什么？？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可怜的店主被樱井自带的浑小子气场吓得抖如筛糠，生怕樱井一个拳头砸上来。
“嘛。嘛。好啦翔君。” 二宫冲上来当和事佬，食指和大拇指捏着樱井的毛衣，拽了拽。后者虽不甘心，但也没办法。
二宫率先走进电梯里，转身，后背靠在电梯壁上，等着樱井。
电梯门缓慢合上之前樱井站在电梯里冲着店主竖了个中指。
然后就坐在上野公园里吃鲷鱼烧。
前几天东京才下了雪，花坛旁边的积雪已经慢慢变成坚冰。二宫用脚踩了踩，嘎吱嘎吱的。
樱井坐在他旁边左手拿着红豆馅儿的，右手拿着红豆栗子馅儿的。
“今天是不是写着不宜出门啊。”
“舍嘛？？” 樱井被红豆馅儿烫的只能仰天呼气，蒸腾的雾白跟东京铅灰色的天空分不清彼此。
“黄历啊。”
“你在垃圾堆里捡的那个日历？”
“旧货市场！说了多少遍是旧货市场！”
樱井在与滚烫的红豆馅儿鲷鱼烧中获胜，嚼着满口甜腻的馅儿，瞪着牛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睫毛。
“真的那么准？”
“嘛。反正上次我考砸了的时候它说不宜出门来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宫懒得理他，内心翻了个白眼。注意力被不远处穿着粉色小棉袄蹒跚学步的小萝莉吸引着。
小萝莉脸颊冻得通红，看起来像是才学会走路没多久，走得歪歪扭扭的，还时不时兴奋地举起双手尖叫着朝站在她后面的爸爸妈妈跑去。小萝莉的爸爸蹲下来张开双臂，小萝莉咯咯咯地笑着扑进她爸爸的怀里。
樱井看着那一家三口，把手上还没咬过的红豆栗子馅儿递给二宫。
“吃吗。”
二宫沉默地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又还给樱井。
那鲷鱼烧的鱼身上缺了口，咬了半个的栗子探了个脑袋，樱井把鲷鱼烧举在眼前，那半圆形的面皮上还亮闪闪地留着二宫的口水。
从上野公园出来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个透。二宫不是很抗冻，走到上野站时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手指尖在哪儿。樱井在贩卖机上买了两罐子甜酒塞进二宫怀里，再把自己的围巾给他披上。
二宫坐在闸机旁边的小面包店里等着樱井买面包和热饮。
尚未进入下班高峰的上野站看起来与群马的一些JR站无异，二宫手中的甜酒正在一点点将自己的温度传递到二宫手里。
“嗨——热巧，和咖喱面包。”
“哟。终于不是炒面面包了。”
“卖完了，店主说的。”
“哦。”
樱井坐在二宫旁边，两个人沉默地看着一层玻璃以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要不玩しりとり？”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哎—太长啦。”
“バカ。”
“カレー。”
“レモン。”
“嗨——打咩。”
樱井笑嘻嘻地，“nino输了哟，要接受惩罚。”
二宫白眼翻上天，摆出的是一个诚意十足的颜艺。
樱井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怎么说，高中就要结束了呢。”
“倒不如说已经结束了。”二宫舔了舔嘴边上的咖喱。苹果的甜味和香料的辛辣正好互补。
“没有留恋吗？”
“留恋啥？”
“学校啊，学园祭啊，甲子园啊。”
“你王道漫看多了吧。”
因为玻璃的反射，樱井甚至觉得自己的影子就要被这汹涌的人流冲散，却因为人群深色着装的缘故，不知为何又清晰了起来。
二宫见他不说话，怀疑自己可能吐槽狠了，刚想挽救，樱井自己却又笑嘻嘻地说：“是呀，觉得自己不是少年jump男主好难过哟。”
“jump男主又没有什么好当的。”二宫喝着热巧。有点过于甜腻了，一看就是棉花糖放得太多。
“最近没看吗？漫画？”
“最近？嗯———在重温棒球英豪哦。”
“哎看到哪儿了？”
“弟弟死了那里。”
“啊。”
“嗯。”
“很悲伤吧。”
“大概吧。”
“那哥哥是男主咯。”
“你不是看过吗。”
“哎是吗？”
“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啊？！”二宫瞪大眼睛，身体转向樱井。
“啊啊果咩，是这样的呢！脑子不好使啦。”樱井敷衍着道歉，王道番不是他的菜，二宫送给他的那天就被他放在和Miles Davis同一层的书架上。塑封都没拆开。
二宫握着手里的纸杯，捏了捏，说：“回家吧。”
“还不想回。”
“天都黑了。”
樱井把下巴搁在桌子上，从二宫的角度看这个动作加上溜肩，活像个团子。
二宫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逐渐密集起来的人流，“回去吧。”
“啊。没买おみやげ哎。”
“东京banana？”
“那个好难吃。”
“哎不是吧，我上次给你买了你不是说好吃。”
二宫抿起嘴，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樱井懒得追究。
“白色恋人？”
“这不是北海道特产？”
“哦，也是哈。”
樱井站在花花绿绿的包装盒子前挠头，实在是不知道该买什么。
“nino，给点建议。”
“你要送给谁啊。”
“修酱和舞酱，嗯，邻居的老奶奶。之类的。吧。”
“邻居的老奶奶哈哈哈哈哈。”
二宫用手肘抚在嘴上，眉眼弯弯。
在离学校不远的分叉口停了下来，二宫一挥手准备转身回家。被樱井从背后叫住了。
“你……春假干什么？”
“春假？啊，去看我姐姐吧。听说她一个人在维也纳很寂寞。”
“哎——”
“翔ちゃん呢。”
“还不知道。”
“这样啊。”
春天还没来，冬天的风吹得樱井翔有点冷，也有点清醒。他说：“nino。”
“嗯？”二宫和也面对着樱井翔，吸了吸鼻子。
樱井张了张嘴，最后选择咬着下嘴唇。
“……没事。回家吧。很晚了已经。”樱井露出他的门牙，标准的笑。
二宫双手抱胸，“哎知道就好谁刚才在选おみやげ的时候犹豫不决的错过两班车的。”
“不是选择恐惧症嘛。”
“有钱就都ALL啊少年。”
“这不是没钱吗！”
“啧。”二宫咂着舌，转身就走。
“哎到家发个短信。”
“知道啦。又不是小姑娘。”
樱井站在站台上，旁边是一个巨大的箱子。上面贴着二宫前几年去欧洲给他带回来的贴画，长年累月在世界各地机场的摧残，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了。
离出发还有五分钟。二宫插着兜，催促他赶紧上去。
樱井摇头：“没事，再聊个几分钟的。”
二宫撇嘴：“你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行不行，肉不肉麻啊樱井翔。”
“这怎么能是肉麻呢nino，我走了你不难过嘛。”
“我难过啥？我能难过啥？”
“没人陪你打游戏了啊！”
“啧，哪一次不是被我虐？”
“那也是陪你练级啊！心甘情愿被你打啊！”
“好好好心甘情愿心甘情愿。大少爷你快上车吧，误了这一趟就没下一趟了好吗，你买的还是指定席。”
“还有2分钟。”
“啊？”
樱井此刻真诚。二宫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御守。
“呐，拿着吧。”
“哎？？啊啊啊nino给我御守了！”樱井笑得上排牙齿都露出来了，“哎？？？？为什么是安产御守？？？？”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二宫撇过头，耳垂有点红。
樱井点头，小心翼翼的把御守放进随身挎包的内夹层里。
新干线发车铃声响了。二宫瞬间拖着樱井的箱子往车门走，把樱井和樱井的巨型箱子一齐扔上了新干线。
樱井站在车门里。
二宫站在站台上。
樱井看着二宫的眼睛。
“跟我去东京吧nino。”
二宫低头笑了，抬起头看着樱井翔，说：“不是已经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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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这两年我写的最快的短篇了。
头疼= =。